遗失的橡皮擦01
【原创，民国架空，本文纯属虚构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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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雪纷纷扬扬下着，1937年的上海笼罩在愁云惨雾里，家国动荡，人人自危。一群小乞丐裹着已经看不出原色的破布料蹲在角落乞讨，时不时盯着橱窗里精致的商品，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。
但也不影响高官富贾寻欢作乐的兴致。
租界内不乏西洋玩意，西洋人的商铺，西洋人的银行，西洋人的诊所，还有西洋人的咖啡厅。
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坐在街角那间咖啡厅的窗前，深邃的五官配上这身打扮，活像个西洋人。面前放着一杯热咖啡，杯中升起袅袅白雾，飘到玻璃上凝成一层虚幻。
男子隔一阵就瞄一眼腕上那块瑞士表，似乎对方让他等了很久了。
许是约好的那人因这场大雪耽误了时间，男人猜想对方迟到的原因，不经意间抬头，对上一双熟悉眼睛。
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呢？
那眼眸里有星辰。
小孩的脸被雾气模糊，只有贴近玻璃的眼睛才看得清，像极了许多年前，某人一幅作品里画的眼睛，充满了对遥不可及的事物的渴望。
那类人只有在做梦的时候，眼睛是最亮的。
一辆黄包车停在咖啡厅门前，乘客下车后付了五块大洋，车夫乐呵得连说几句多谢老爷。
这位乘客是个中年男人，着一身玄色长衫，绸缎面料上绣着福字暗纹，肩上披着狐裘，脖子上挂着块名贵的怀表，手里提着个进口的旅行箱。一看就是个出远门办事的富商或者官差。总而言之，浑身上下都写着“有钱人”三个大字。又面色和蔼。
乞讨为生的孩子们蜂拥而上，围着他，拿充满期待的眼神投向他，乞求能赏口吃食。
咖啡厅里等人的西装男子抬手在玻璃窗上擦了擦，外面的世界变得异常清晰了。看见害自己久等的罪魁祸首终于来了，身边纠缠着一群几岁到十来岁的穷孩子。
门上系了铜铃，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，室外冷空气也趁机溜了进来，引得门侍打了个寒颤。
长衫男子身上染了风雪的凉意，坐到西式打扮的男人对面。
“抱歉阿宸，我来晚了。”
“雪大路滑，小心为好。”鄞宸笑笑，看见窗外那群兴奋的小孩子，又揶揄道，“陆部长还是老样子，钱包鼓，心肠软。”
侍者端上一杯热咖啡，陆棣饮了几口驱散寒意，顿时感到暖和起来。
打趣道：“按旧制，我这个铁道部部长可相当于正三品以上啊，岂敢不忧国忧民？”
陆棣年轻时是不愿继承父辈衣钵的，喝过洋墨水的年轻人大抵都要叛逆些。在仕途上无意追逐，志愿是成为一代文豪，写自己喜欢的文字，分享自己喜欢的故事，向往诗和远方，追求花与爱情。
那是二十年前的陆棣。
随着年岁渐长，那些所谓的离经叛道都被磨平。
“你和... ...”
陆棣停顿了一下，看那一反常态的模样，鄞宸便猜到他要提及谁。
“你和姜楠还有联系吗？”
果然。
“还有书信往来。”鄞宸如实回答。
然后没了下文。
鄞宸没有追问，不知他们是不是已断了联系，但依照陆棣的性格，是下不了不再联系的决心的。
闲聊了双方近况，咖啡续了两杯，桌上堆砌的方糖少了一半。晶莹剔透的方糖掉进漆黑的热咖啡里就不见踪影。陆棣又将话题绕回来。
“我跟他也是书信往来，很久没见过面了。”
姜楠是外地来上海读书的学生，与陆棣有过一段刻骨的恋情。
那是陆棣爱惨了的人。
姜楠，是个男生... ...
“他昨天刚来了上海，参加一个什么协会的画展。”
“他还在坚持画画的梦想，真是令我佩服。”
“这次他和孟琰一起来的。”
鄞宸只是嗯了一声。“服务员，我的咖啡凉了，需要换一杯热的。”
“好的，请您稍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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